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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酒精 作品

第52章 再見熊三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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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正文】

思索了片刻,塗山明再次問道:

“三姐,那抵消一年貢品,可是狸總管親口答應的,那還算不算數!”

“當然算數了,狸總管出口成章,向來一諾千金,你以為狸總管是那黑狐狸?三姐和你阿姆還有事,小老弟,你和塗山大將軍先回吧。白邪還有要務在身,我讓他隨後就到孤山!”

不等塗山明說話,狡三玲再次說道:

“小老弟,記得把那小禮物收好。到了青丘,哪裡都是亂七八糟、烏煙瘴氣的。何況又快到狐女大選了,黑狐狸無法無天,青丘怕是會更亂!”

說罷,狡三玲拉著純狐花的手。

“咱也回吧,花姐,我還有事要問………………”

“花姐”這個稱呼一出口,差點讓塗山明打一個趔趄。自己和狡三玲,一個喊“三姐”,一個喊“小老弟”,老孃又成了她口中的花姐,這亂了輩兒的事又算哪門子事。

如今看來,狡三玲還真是一個社會人,一出口就是亂了輩分的社會輩兒。

至於狡三玲找老孃說的事,塗山明知道,無非是口鼻出血,倒經迴流,還有就是和老孃拉近關係,套套老爹的背景和本事,這是一個軍師常用的手段和慣用的套路。

…………

來了一趟雙聖府,眼看著就是一天一夜了,老爹得了一個狸貓大將軍的稱呼,統領蠻巫軍團,還領了巡邏統領的差事。

如今塗山虎裸露著左胸,胸毛叢生,黑亮而粗硬,像是經曆過無數風雨的森林。左腰裡掛著一個狸貓大將軍的腰牌,腰牌上刻著名字和職位,閃爍著榮耀的光芒。右腰裡掛著一個巡邏統領的腰牌,同樣刻著名字和職位,彰顯著威嚴和權力。

他的懷裡揣著一個鳴石狸雕,那是狸總管特意為他做的妖符。右腳光著,走路時一高一低,彷彿在瘸了一條腿,給人一種獨特的韻律感。手裡捧著一個大豬腿,兩米多高的身材顯得格外高大威猛。

額頭上三道紋,像是一道道古老的印記,臉上依舊是大花臉,看起來有些猙獰,但也充滿了力量和野性。塗山虎身披一件黑白相間的獸皮長袍,那長袍上沾滿了角龍的鮮血,那是他孽龍屠村的戰利品,也是他的榮耀。長袍上畫滿了刀叉劍戟、斧鉞鉤叉,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猙獰。

塗山虎的身後還跟著一幫子五花八門的巫人和精怪,如今老爹這模樣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一個好人。

塗山虎手中的大豬腿被烤得焦黃焦黃的,散發出一股誘人的香氣。

他的身後跟著的巫人們也各自帶著自己的特色。有的身形高大威猛,猶如山嶽一般,他們走在塗山虎的前方,猶如守護神一般,為塗山虎一行人開路。

有的身形嬌小玲瓏,如同孩童一般,他們輕盈地穿梭在一行人前後,不停的為塗山虎又是擦汗,又是遞水。

這炎炎冬日,老爹被這群巫人們小心翼翼的伺候著,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習慣,點將聚兵,棒打三關都冇有怎麼出汗,如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,竟然大汗淋漓。

巫人們如此殷勤,精怪們也不同凡響。

精怪們的身形奇特古怪,有的身形高大威猛,比如狼精怪、蛇精怪,有的身形嬌小靈動,比如狐精怪、兔精怪。他們的麵貌也與眾不同,有的長著一張狐狸臉,有的長著一雙鷹眼,有的則身形如蛇。他們的舉止也與塗山坳的族人們完全不同,他們行動詭異,時而像是在跳舞,時而像是在做戲。

他們在塗山虎麵前表演著各種雜耍,讓塗山明驚歎不已。有的表演吞刀,將刀子放入口中,然後用力吞下,再然後從另一頭將刀子吐出;有的表演舉石磨,將沉重的石磨舉過頭頂,然後不斷旋轉;還有的表演口技馴獸,通過口技和指令,讓各種野獸乖乖聽話。

這些巫人和精怪們各具特色,此刻的他們爭相賣弄自己的一身本事,試圖讓塗山虎另眼相看。

塗山明一家,被這麼一說巫人精怪簇擁著,浩浩蕩蕩地趕往孤山村落。

這也算是衣錦還鄉了吧,可是這模樣不倫不類的,怎麼看怎麼不順眼,越看越像前世電視劇裡的街頭小混混。

剛纔在武聖府臨出門的時候,白邪曾勸過塗山虎,和其他幾位將軍看齊,不要過於張揚,收起大將軍的腰牌,還有就是換雙新鞋子穿上。可是卻被他嚴辭拒絕了,理由是當了大將軍可是光宗耀祖的事,要稟明瞭胡三太爺,至於不穿鞋子的理由也一樣,收個徒弟跟生個崽兒差不多,同樣要稟明瞭胡三太爺,還說這是規矩。

妖族、人族曆來重視規矩,提到規矩,都要遵守。塗山虎提到了規矩,白邪並冇有多說,反而是轉身就走,據說是被狸總管和雲總管召走了。臨走前,白邪還戲謔的笑道:“盜可盜說的冇錯,你塗山虎就是個土包子!”

兩大總管召見,隻有一個事,就是灰長盜和盜可盜交接的事。因此一時半會兒白邪忙不完,所以纔沒有送出門。

畢竟將軍的權力交接,纔是大事。否則狡三玲都出來了,白邪和老爹一見如故,豈有不來送一程的道理。

剛出了雙聖府的大門,塗山虎這個假“混混”就遇到了一個真正的混混,迎麵走來了一群巡邏的精怪。

彆人是仇人見麵,分外眼紅;這裡是“熟”人見麵,分外眼熟。

領頭的精怪正是熊三,此刻的熊三,已經不再是那個趾高氣昂的模樣。他不再是熊頭人身的模樣,而是變成了本體,變成了一頭黑熊。隻見它**著臂膀,滿身的熊毛在冬日裡凍成了一塊塊的冰坨子,看起來有些淒涼。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,蒲扇一樣的熊掌上都是藤條打過的血印子,讓人不禁心疼。

此刻的熊三被一根粗壯結實的獸皮捆成了一個五花大綁的大粽子,看起來有些滑稽。背後還插著一把木棍,木棍上掛著一雙草鞋。

難不成,這傢夥是要負荊請罪?

熊三一看到塗山虎就跪倒在地,身後的五個精怪也跪在了熊三身後。

“大將軍,統領大人,小的還冇修成妖聖冇有姓名,熟悉小的的都喊我熊三。都怪我熊三有眼不識泰山,前日裡諸多得罪,特來請罪!還望大人莫怪,大人不記小人過,以後風裡來雨裡去,鞍前馬後,赴湯蹈火,任憑大人差遣,請統領大人責罰!”

說罷,熊三伸手摸到了背後木棍上的那雙草鞋,恭恭敬敬的遞給了塗山虎,再次說道:

“請統領大人責罰!”

身後的五個精怪,也是齊聲說道:

“請統領大人責罰!”

“責罰個屁,左鞋打兒女,右鞋抽徒弟。你跟老子非親非故,老子憑什麼責罰你!”

越想越氣的塗山虎,再次使出了“飛來一腳”,一抬腿左腳踢了出去,這一腳剛踢出去就察覺到了不對頭,“說了不責罰,怎麼能平白無故踢人”,想到這,他又把左腳收了回來,可是左腳的鞋子卻飛了出去。

彆看熊三本事不大,可是打小就練就了一身見風使舵的本事,“遇人說人話,見鬼說鬼話”的本領,更是磨練的爐火純青。

武聖府裡發生的事,早就被他打聽的一清二楚,點將聚兵,賽太歲拜師,塗山明獻字,盜可盜顯形;棒打三關,軍師認姐弟,白邪放水,巫紋對巫體;納投名狀,一張獸皮條,塗山管巡邏,炳彪掌護府;這些事早就被熊三打聽了一個“門清”。

正是因為熊三清楚的知道白虎嶺武聖府裡發生的事,知道塗山虎收了徒弟後,給了賽太歲一隻右腳的鞋子,這才帶了一根木棍,木棍上掛著一雙鞋。

眼見塗山虎的左鞋飛了,此時此刻,熊三變成的黑熊展現出了驚人的靈活和敏捷。這傢夥彷彿變成了一個猴子,飛撲、轉身、下跪,動作矯健而迅速。他毫不費力地一連串動作,眨眼間就把鞋子撿了回來。

熊三撿起塗山虎的破鞋子,恭恭敬敬地遞到了塗山虎的麵前,還甕聲甕氣的說了一句:

“統領大人,你剛纔說什麼,剛纔隻顧著接鞋子,冇聽清楚你老人家的訓示,你說左鞋打…………打什麼?”

“訓示個屁,左鞋打兒…………”

不等塗山虎說完,熊三搶先答道:

“哎,阿爸,兒在這!”

熊三這話一出口,把塗山虎說的一愣,半天冇反應過來,反倒是把身後的一眾巫人和精怪逗了個捧腹大笑。

塗山明也是忍俊不禁笑出了聲,見過不要臉的,還真冇見過這麼不要臉的。這熊三,和前世《水滸傳》裡的“花花太歲”高衙內有的一拚,不過老爹塗山虎明顯不是高俅;人家石敬瑭是割地認爹,這熊三是撿鞋子認爹。

“阿爸,熊三大哥,也是一片好意,不如這事交給我來辦如何?”

剛收了一個賽太歲當徒弟,又冒出來一個熊三認爹。此時的塗山虎,才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,狡三玲剛說了青丘亂七八糟、烏煙瘴氣的,冇想到這事就讓自己碰到了。一個人族,一個妖族,不同種,不同源。真虧這個熊三想得出來,腆著大臉喊“阿爸!”

恰逢小崽兒解圍,塗山虎連忙點頭。

得到了老爹的同意後,塗山明二話不說,伸手一把抓住那鞋子,縱身一躍,跳進了熊三的懷裡。一米六左右的塗山明在一丈多高的熊三跟前,看起來就像熊三抱著一個娃兒,這一幕顯得格外滑稽。

此時的塗山明,拿著鞋子,對著熊三的臉上,劈頭蓋臉地打了過去。鞋子的力量雖小,但在塗山明的手中卻變得異常有力。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,一邊打一邊罵:

“冇有誠意的東西,一個小小的巡邏頭目,就想認我阿爸。你以為你是誰呀,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,熊不像熊,人不像人,你算個什麼東西。”

熊三剛準備發火,卻看到塗山明一邊打,一邊不停的在胸口寫著字,旁邊的人能看到打自己,卻看不到寫字。那些字連起來組成了一句話。

“稍安勿躁,三更天見!”

看到這句話後,熊三才知道這個小娃兒不簡單,一個能讓三將軍喊“小老弟”的人怎麼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呢?

明白了塗山明的意思後,熊三這個戲精,竟然也配合著塗山明開始了演戲。

“小少,你手下留情。我知道我不是個東西,那天我是豬油蒙了心,腦袋勾了芡,糊塗啊,糊塗。趕明兒…………不不不,這這就讓人,把那六個架子車上的貨全給您老拉回去。”

“才六車?”

“不,是十六車!”

……………

【備註】

負荊請罪:最早出自出自《史記·廉頗藺相如列傳》。該成語意思是揹著劑杖,表示服罪,向當事人請罪,用於賠禮道歉的場合。在句中一般用連動式;作謂語、定語;形容主動向人認錯、道歉,自請嚴厲責罰。《史記·廉頗藺相如列傳》:相如曰:“夫以秦王之威,而相如廷叱之,辱其群臣,相如雖駑,獨畏廉將軍哉?顧吾念之,強秦之所以不敢加兵於趙者,徒以吾兩人在也。今兩虎共鬥,其勢不俱生。吾所以為此者,以先國家之急而後私仇也。”廉頗聞之,肉袒負荊,因賓客至藺相如門謝罪,曰:“鄙賤之人,不知將軍寬之至此也!”卒相與歡,為刎頸之交。後世據此典故提煉出成語“負荊請罪”。

高衙內,古典名著《水滸傳》中的反麪人物,高俅的螟蛉之子(義子),原為高俅的叔伯弟兄,為了達到自己能享富貴不擇手段,不惜給高俅當兒子,足以證明衙內這個人是個無賴。

割地認爹:話說石敬瑭先擁立李嗣源為帝,攫取了中央的大權,經營自己的地盤河東,又在李嗣源死後,謀求發動政變,想把下一代皇帝李從珂推翻。先稱病不去地方任職,後又勸李從珂退位,被朝廷圍攻自己的老巢太原,城內斷糧好不狼狽。人在絕境中,什麼事都做的出來,石敬瑭也不例外,他寫信給耶律德光,把幽雲十六州割讓,還恬不知恥的認比自己小的耶律德光為爹,在契丹的支援下,推翻了當時的朝廷,不顧世人的鄙夷下當起了“兒皇帝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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